夏效生

“多少年的追寻，多少次的叩问，乡愁是一碗水，乡愁是一杯酒，乡愁是一朵云，乡愁是一生情。年深外境犹吾境，日久他乡即故乡……”参军24年，多年没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一种浓浓的乡愁时常萦绕在心头，怀土之情日益高涨，尤其怀念农田收割播种的日子。

我的故乡坐落在享有“皖国古都、黄梅之乡”美誉的安徽潜山境内，那里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农田离家足有5里路程，乡亲们每天披星戴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夏天农忙时节，凌晨4点多就吃完早饭奔赴农田。父母拉着板车、挑着箩筐，带着我们兄妹三人到农田进行抢割抢播。

打谷是门技术活。第一次割稻子，母亲告诉我左手抓稻子，右手挥镰刀，割稻时镰刀口尽量朝下斜，否则容易割到手指头。

成熟的稻谷，每株都弥漫着“稻花香”。当稻子攥在手里时，乡亲们眼里闪烁着愉悦的泪光，他们辛勤劳作终于盼来了丰收。虽汗流浃背，但大伙有说有笑，你追我赶，好一幅丰收的田园美景图。

那时，中途能回家做饭送饭算是优惠待遇了。那时我才10岁，排行老小，母亲经常把这福利恩赐给我。戴着麦草帽，哼着小调，骑着自行车飞驰在乡间小路上，任凉风吹干身上的汗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回家匆匆做完饭后，我立马把饭菜送到农田里，全家人只有吃饭时才能到附近阴凉的树下休息。有时太忙就在田埂的烈日下吃饭，然后像上紧发条的钟表一样，继续撸起袖子拼命干。夜幕降临了，乡亲们忍受苍蝇蚊虫叮咬，依然在田地里忙碌不停。到晚上8点以后才拉着板车，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家赶……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稻谷打好后，乡亲们迅速耕田灌溉，尽早播下希望的种子。一望无垠的农田水倒映着蓝天白云，在微风的吹拂下掀起层层涟漪，让人心旷神怡。

“八一”前夕，乡亲们挑着秧苗走到田边，提起扎紧的秧苗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弧线，秧苗一字挺立在农田里，随时接受播种。田埂上男女老少挽起裤腿，卷起衣袖，进行插秧比赛。

“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从插播到收割，时刻都可能面临旱灾。每逢旱灾，旱魔所到之处，秧苗枯死，土地龟裂，乡亲们通宵达旦挖泥塘找水源，轮流换班，用自制的木头水车给秧苗抽水，全力以赴抗旱魔。久旱逢甘雨，秧苗焕新机。乡亲们打赢了抗旱攻坚战，他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日子一天天过去，秧苗抽出了狭小细长的叶子，叶柄轻轻地裹在茎上，悄然抽出几根稻穗。深绿丛中，开出了雪白的稻花，微风吹来，送来缕缕清香。抚摸着秧苗一天天长大，乡亲们怡然自得，美不胜收。转眼间，夏末金秋到了，农田里的稻子已长到半人高了，披上了金黄色的服装，长出了饱满的稻穗，又是一个丰收年。

去年国庆，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往昔狭窄的土路变成了宽阔的马路。堂弟开车带我走进了故乡的田野：一粒粒饱满的稻秆被沉甸甸的稻谷压弯了腰，在秋风吹拂下，金色的海洋掀起了滚滚波涛，此起彼伏。黄澄澄的稻子，绿油油的蔬菜，使田野变得如诗如画。收割机早已走进故乡的农田，繁重的农务劳作变得轻松愉快。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闻着稻谷的飘香味，久违的幸福感再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