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正来

身在农村，从小到大，每年都能看见长在房前屋后和大田的豇豆，它们在以竹篙或杂木为支撑的插架上攀援生长，开出成对的花，结出成对的果，自始至终孪生相伴。而我们亲手种植豇豆，是在前年的两亩玉米田里套种，收获了一次不错的经济效益和难得的人生体会。

那是七月中旬，天气正值炎热、玉米长势正趋向成熟之际，我们利用早晚钻进密不透风的田里，撇下老叶，揪除杂草，尽可能给予豇豆腾出足够的生长空间，也利于玉米棒子的颗粒饱满。身着长衣长裤干活的我们，汗水直淌，虽时有抱怨，但每每席地歇息，回头可见一条看似通风透气的绿色隧道，心情就觉得舒畅了。

点完豇豆种子，扎好秸秆架子，此时的玉米田已然开阔，可以行走自如。不久豇豆出苗，长到指把高时点肥，不多日苗子渐次呈螺旋式伸出长须，长势喜人。我们对吐露了金黄的玉米和即将缠绕新绿，挂满一行一行嫩绿嫩白豇豆的向往，让我们的心情更觉舒畅。

进入八月，玉米采摘完毕，留下来的秸秆完全供给豇豆的生长了。此时，大部分苗子稳固了枝蔓，吸纳着天地雨露、日月光华，正茁壮生长。有些却因为我们忽略大意，没把它们点种在合适位置，还有大风大雨在它们健壮之前，拨离了它们。于是，我们模拟它们的攀援方式，轻轻将藤子牵回，绕向就近的秸秆，加以简单固定，希冀它们自行攀牢。

几天后，弄不明白它们竟然不守“规矩”，那些固定得稍好的藤子，头部大都朝反方向拐了急弯，呈下滑坠落状，而那些固定得太马虎的藤子则挣脱了下来，貌似瘫软。在向老农们讨教经验之前，我恍然，原来，我们沿顺时针方向牵引了它们，帮了倒忙。豇豆为什么是逆向攀援的呢？我们虽然说不清，道不明，但相信每一种庄稼皆有其自然的造化本领。

在暑假，我的两个孩子和我一起种植了豇豆，假期结束，他们分别去各自的大学。走的时候，他们翘首看向饱含他们的汗水、不久就能采摘的果实，笑得欣慰而欢喜。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一句话，朋友说，庄稼的朝向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