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议
2018-06-19 07:23:00 来源:长江日报

俞伟超是中国历史博物馆的馆长,张忠培是故宫博物院的院长,两个人都是学考古出身,都是考古学家苏秉琦的学生,可谓同门师兄弟,感情甚笃。但晚年,两人因为考古学发展的理念冲突,引发了一场学术争论,有些伤了和气,直到俞伟超逝世,张忠培撰文回顾这段公案,“伟超和我都是苏门弟子,属于同一学派,彼此从来认为任何一学派的生命力,在于学派内部的争鸣,学术见解上的分歧,经常存在,相互之间,从不苟同。在这次中国考古学走向何方的问题上,伟超和我也有不同的认识,交锋争鸣,这显示了我们从业之道。”

我很喜欢“从业之道”四个字,考古学就是一门从薄弱证据里推导出真相的工作,像侦探,假设出所有的可能性,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或者证明历史,或者颠覆历史,或者让历史更混沌。其间永远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交锋争鸣不断。从观点到角度,从个性到禀赋,无处不是所见不同的差异,按张忠培给自己的文集所取的副标题,越是“走出自己的路”“说出自己的话”和“尽到自己的心”,可能才发现彼此越是方枘圆凿,格格不入。这就是这门学术的从业之道。远一点,疑古信古的笔仗,中一点,夏鼐与苏秉琦的分歧,近一点,夏商周断代工程的争议,都是如此。古人说,旧学商量加邃密,新知培养转深沉。商量和培养其实是求同存异的过程,没有异就没有旧学与新知,也没有考古学。

现在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的一些成果已经公布,夏商周断代工程的详细报告也将出版,按照孙庆伟的说法,会“引起学术界又一轮讨论高潮。”这让我们相信,新闻热闹之后,事情还是会回到“从业之道”的终点,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俞伟超所言,“通过对话,古代文化就在今人中间得到重生而永葆青春”。             文/周劼

(长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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