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芝加哥一隅

　　武汉张立功

    武汉为何被称作“东方芝加哥”？我一直很想弄明白。今年夏天，受美国西北大学之邀，我出席女儿硕士毕业典礼，得以逗留芝加哥20多天。
    在我看来，要弄清武汉何以被喻为“东方芝加哥”，莫如先看看这个“喻体”跟武汉究竟有多少近似度。
    1779年，来自海地的一个黑人定居在芝加哥。过了54年，芝加哥镇仅有350人。4年后，芝加哥市成立，人口增加到4170人。从19世纪初的空白起点到1900年人口猛增到170万，是当时世界上人口超过100万城市中，唯一在一个世纪前还不存在的城市。19世纪末，全球第一座钢结构大楼在这里出现，至此人类第一次意识到垂直空间的发展方向。这里顺理成章地成了摩天大厦之城，美国最重要的经济中心之一。在钢铁工业、机器制造业、农业技术、贸易、文化教育等方面均居领先地位。
    再看武汉。这是一座具有3500年历史的名城。1861年，汉口对西方人开放，开始了由传统商业市镇向近代都会的转型。19世纪末20世纪初，武汉已有近代工厂 100多家，17个国家在汉设立银行，武汉成为仅次于上海的经济中心。20世纪初叶的10年中，汉口的贸易总额始终占全国外贸总额的十分之一。1918年，美国《竖琴》杂志刊载的《中国芝加哥》一文中说：“汉口在全国商品市场上所处的地位，可与芝加哥在美国的地位媲美。”
    从建城史的角度看，芝加哥不像武汉，武汉也不像芝加哥。那篇《中国芝加哥》的视角，其实只是商品贸易这个单一维度。在芝加哥的日子里，我感到若硬是要把两座城市做个对比，必须来一个立体式的观察和体验。
    芝加哥与武汉都是有着光荣斗争历史的名城。1886年5月1日，为争取8小时工作日，芝加哥35万人上街游行，这就是五一国际劳动节的来历。1923年2月4日，京汉铁路总工会决定举行全线总罢工。2月7日，军阀对汉口江岸的罢工工人进行了残酷镇压，工人领袖林祥谦、施洋等人被杀，300多人负伤，激起了全国工人大罢工的革命怒潮，这就是有名的“二七大罢工”。
    芝加哥有“百里湖城”的美名。武汉素有“百湖之市”的美誉。
    芝加哥的芝加哥大学、西北大学等著名学府斐声美国内外。武汉的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也是国内外知名大学。
    从这些对照中，武汉和芝加哥的相似度不低。不过，随着我的深入研究，在21世纪的当下，再来说“武汉是东方的芝加哥”，恐怕还需要来一番细思量：芝加哥有一道被誉为“华丽一英里”的风景线，是指北密歇根大道从芝加哥河向北至橡树街为止的一英里左右的繁华大街。这一英里，不说风情万种，也称得上缤纷多姿。街上遍布着名品商店，高档酒店和著名的建筑物。我们沿着这条街向前走去，《芝加哥论坛报》总部所在的论坛大厦、阅尽芝加哥世道沧桑的老水塔映入眼帘。在“华丽一英里”北端，密歇根湖边上，汉考克大厦拔地而起，能够看到的地面上足足有100层，加上楼顶几家电视台的发射天线，总高达457.2米。
    驻足这华丽一英里，我自然想起了工作生活了整整50年的武汉。这50年，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的40年，我见证了这座城市的发展和进步，武汉在各方面也确实取得了骄人的成就。但与芝加哥相比，尤其是与芝加哥对建构城市的理念和实践相比，我不得不说：尚有一定的距离。
    这固然是我的一家之言。
　　■天涯唱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