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安江旺明

    冬日里，我家院子柿树上仍缀满红柿子，一只只圆溜溜的，挤挤密密地缀在枝子上，把枝子压得弯弯的。鸡伸出长脖子，一次次跳起来，想啄吃柿子；小狗摇晃着脑袋，扇动蝴蝶般的耳朵，对着红红的柿子，骨碌碌地转动眼睛。
    如此一树红柿子，父亲不让摘下，留作喂鸟雀。一只只鸟雀闻到柿子香味，纷纷欣然飞来。
    最先飞来的是一对喜鹊。它们各自登上树梢的枝头，寻找熟透的柿子，摇摇晃晃，如同跳高跷舞似的。它们每啄一口柿肉，都要昂头翘嘴，细细品一下。被它们啄过的柿子瞬间留下几个细洞。
    一群灰喜鹊瞄到了。它们不同于喜鹊，专啄一处，你一口，我一口，要不多久，一只柿子就会被掏空。掏空的柿子，就像一只只敞口的红灯笼。
    接着，有斑鸠、八哥、白头翁、伯劳、黄鹂、金丝鸟等鸟雀来过。其实，有的鸟不是来啄吃柿子的，而是赶来凑热闹的。如一对斑鸠各自登上枝头，面对面“咕咕咕”地叫着，边叫边不住地昂头，就像两只羊要触架似的。但它们都没有啄红柿一口。再如八哥，它们在树枝叶中钻上钻下，“叽啾叽啾”地鸣叫，如同孩子吹瓶哨。但它们也没有啄红柿。当然，这些鸟雀中，多数鸟是冲红柿而来的。如金丝鸟不仅啄吃，而且还吃得很巧妙。它仗着自己身个儿小，跳进掏空的红柿子里，如跳进一只红盆里，不见其头，只见其尾。太阳照耀下，透过红柿皮，能隐约看到它在内面啄吃的小身影。
    最后，一群麻雀撒豆般地落在柿树上。它们边吃边叫。一树红柿，一树鸟雀，父亲见了乐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