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
2019-01-22 17:02:00 来源:楚天都市报
    李新新

    现代人将孤独分为十个等级,处于最底层的是“一个人逛超市”“一个人吃快餐”,处于最顶层的孤独是“一个人搬家”“一个人做手术”。这样看来,在这个时代里野蛮生长起来的一代年轻人,大概多多少少都是孤独的范本。
    可是话说回来,孤独,又怎么能够划分等级呢?一个人的时空固然像极了孤独,然而只要睁眼看看,眼力和脚步所及之处,何处不存在着孤独的个体?夜半无人的街是孤独的,游荡的思想者是孤独的,遗落在墙角的草是孤独的,悬挂的月也是孤独的,消无声息消逝在医院的生命是孤独的,离开了情人之后的躯壳是孤独的……这些孤独孰轻孰重,又有谁能清楚地掂量。
    正如痛苦没有办法精确衡量一样,孤独或许是那其中一口呛鼻的苦酒,也或许是,一种底色苍凉的魅影。著名作家史铁生在没有找到生命的出口之前,曾怀疑上帝是否真的爱他的子民:上帝为何要把漂亮和弱智同时给一个小姑娘,为何要让深邃和残疾同时集于一个作家身上,为何要让一个努力练长跑的有天赋的运动员因一场运动被永久埋没?“世上的事常常使上帝的居心变得可疑。”可他事后似乎想明白了。“差别永远是要有的”。没有残缺者的痛苦,何以让人惊喜于健全者的幸运?同样的,没有孤独,何以让人沉醉于被拥抱时的幸福?
    可是,“就命运而言,休论公道。”这一点才是必须认清的。他人有他人的幸运和快乐,你也有一杯孤独的苦酒可借月色品尝。
    《十三邀》的节目里,许知远和李诞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作家,一种是你看了他的文字,就再也提不起笔来写任何东西;一种是看了他的文字,想即刻开工动笔。这两种都是顶好的作家。前者的才华和思想让人自惭形秽,后者启发人内心的表达欲、说话欲。
    我常常怀疑自己的文字,是不是真的如它的内涵一样,将我心中的意思表达得那般准确无误;也常常怀疑说出的话,究竟是心灵所属,还是有所欺瞒,甚至瞒骗了自己;也常常惶惑我对花鸟和人的感知,是不是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方向不对。这种体验,如同经历暗恋的少女,惴惴不安地揣测那些闪烁不定的眼神,是否正好抛给自己。因而我不敢把文字轻易写下,把心中所思变成语言,把感觉当成是通往幸福的符码。
    但是我仍然怀念那些用墨水写信的日子。那个时候的这个季节,好多新年的卡片,该雪花一般轻轻飞来了吧。上面水墨的颜色刚刚好,一撇一捺刚刚好,或长或短的祝福刚刚好,对未知的迷途的想象也刚刚好。“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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