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日报讯 湖北日报全媒记者包东喜
“本草不仅可以治病救人,也是医心的良药。万物皆有灵性,本草也是。寒、热、温、凉、辛、甘、酸、苦、咸……各有各的味道、秉性、气质和价值,仿佛芸芸众生,在红尘里演绎着各自的人生。”书写本草,楚林悟出人生哲理。
一味本草,自在风流,人情物理,天性人心。譬如“千年老妖”银杏一篇,金秋十月,作者痴醉在随州千年银杏的诗意里,她每年必去寻访,沙沙声响遍,思绪跳跃至日本广岛原子弹轰炸后的银杏再生,由眼前诡异的银杏叶联想到苏东坡“一树擎天,圈圈点点文章”,再后来襄阳米公祠内的500岁的银杏,沙沙作响,平平仄仄,抑扬顿挫,竟然通感参悟到章法如米芾行草。移步换景,黄昏之下卖银杏的九旬老夫妇,晚景惬意,岁月静好。此情此景,锲入李时珍的方家数语。嗣后,飘落的黄叶,清凉的情谊,在手中弥漫。“去年我何在,鸭脚赠远人”,梅尧臣送欧阳修鸭脚一般的银杏叶而交谊深厚,如此,一叶银杏,收纳无限情谊。
读万卷书,遍寻本草。在诗词歌赋里,在古典小说里,在稗官野史里,在名人趣事里,这何尝不是医者在深山古林采摘草本的另一种诠释。如果说披荆斩棘、攀岩越壑、顶风冒雪的遍寻珍稀草药,是孙思邈、李时珍们的医家先贤悬壶济世,泽被后世的仁心壮举,那么楚林的《遇见最美的本草》则是遍寻书山,穷尽典籍,搔首断发,四载寒暑成一册美文,当属新时代医者仁心、深情之至的医心佳作。
因为爱好写作,因为爱好本草,因为自己是医生与作家的机缘巧合的合体,自然,承担着一种别样的文化使命,楚林为此酣畅淋漓地写着本草的散文,她的写作过程在快餐文化速效的时空里,显得那样的漫长,犹如文火慢炖出的汤汁或者火候到位的汤药,味道自是不同。正因此,该书面世,受到的欢迎程度,远超出她自己的想象。两年多时间里,一连印刷五次,销量过10万册。
写书的人,不冲名利而来,也不喜欢说教,娓娓道来的不只有草本,还有文化的味道和人生顿悟的倾诉。读书的人,则被贴心的、通俗的、如邻家女子细语的解读,带入愉快阅读的快感里,寻找减肥良方、探寻健康秘诀,更顺带地感受着女性医者当下小日子里的大时空,温润、剔透、平淡、喜乐。“写本草其实就是在写人生。每一株药草都是有灵性的,它们是草木的精英,安静、神秘、鲜活,有喜怒哀乐,也有悲欢离合。”“与它们一次一次地相遇,我的心灵也变得越来越安静、恬淡、清澈和美好。学会了虔诚和谦卑。它们是亲人,也是知己,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楚林与本草神交。
无花果,那样的令她牵肠挂肚——临床上治疗缺乳症,用得最多的便是无花果。童年时,院中无花果树为奶奶和爷爷新婚时种植,婚后六年爷爷因病去世,无花果树便成了奶奶的精神支柱,陪伴她度过了寂寞人生。自己出生时,母亲乳汁不够,奶奶便把无花果拍碎,炖鸡炖猪蹄炖鲫鱼。
楚林曾经以为,无花果树会一直在,就像小时候天真地认为奶奶、母亲都会陪伴着我们一生。可现实是,奶奶走了,母亲也走了,树、房子、院子、老家都没了。从此,无花果树便成了她封存的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