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泥巴的童年
2018-07-22 07:21:00 来源:湖北日报
    □刘俊明

    我的童年是在玩泥巴中长大的。记忆中没有玩具,只有泥,永远玩不完的黑泥巴、黄泥巴。
    记得云梦老家西北角,有一个废弃防空洞,三米多深,杂草丛生。我还没到上学的年龄,白天大人们到队里上工去了,树荫下,几个老婆婆有的纺棉花、缠穗子;有的怀里抱着孙子哼着小调。我和福星、茂林、少锋四个人常常到防空洞里玩。我们捡来破碗烂盆,用布擦净,找两块砖侧立起,把破盆架到上面当锅,土捏细放到盆里当饭,树叶用破碗片切碎就是菜。茂林折一根树棍炒饭,少锋烧火,饭熟了,每人碗里盛一点,还故意把嘴咂得叭叭响。
    不做泥巴饭的时候,一群小家伙,相约到村里打麦场搭泥炮。从麦场边的小水塘里就地取材,每人弄一块湿泥巴,在麦场里粘连灰土,像和面粉一样,弄得干湿均匀,黏性适度,再在手心里拍打成薄薄的有一定弧度的泥碗。我们围成一圈,“预备——起”,依次把手中的泥碗向地上搭去,听谁的响声最大,看谁的碗底炸开的洞最大。有的响声沉闷,炸的洞却大;有的响声清脆,却炸不出洞来。少锋的泥炮,总是声音最响,炸开的洞也最大。孩子们笑得前仰后合,泥巴溅满稚嫩的脸。大花脸虽然换来父母的训斥,但我们痴心不改,偷偷相约到操场搭泥炮。
    吃过午饭,大人们都要下晌,小孩子睡不着,三个一伙,五个一堆,聚在一起用白丝线套知了,或用尼龙袋捕知了。捉了五六只,茂林掐头去尾,用白杨树叶包好,糊上黄泥,少锋回家偷盐,福星回去偷洋火,我在路上拾柴火。茂林一边烧火,一边用树棍拨,泥一干,知了就熟了,撒一层盐,真是少有的美味。黄泥包知了,不知让我们流了多少口水哩!
    最过瘾的还是雨后初霁,一群小伙伴不约而同来到村前弯弯曲曲通向漳河的一条小沟里筑泥坝。块头大的茂林总是占据小水沟里最高最显要的位置,他筑的坝很高很大,拦的水也多。我们在下游用泥筑坝,则只能讲究技巧了,基础厚实,大的泄水道,小的排水孔都会用上。一声“放水”,茂林的泥坝首先扒开,只要他的泥坝泄出的洪水冲不垮下面依次而筑的小泥坝,我们便胜利了。前面的泥坝挡不住洪水的冲击会倒下,但后面的却不一定,厚实的基础,精巧的排水孔,独特的泄水道起作用。泥坝不倒,坝主欢呼雀跃。
    泥巴中长大,孩子们童年的天空总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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