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深处米泡香
2018-11-11 07:49:00 来源:湖北日报
    胡喜荣
    “砰——”下班途中,惊天动地一声巨响,轰开了记忆的大门。在记忆的长河里溯流而上,一头扑进儿时的村庄,与岁月深处的米泡香撞个满怀。
    碧云在天,黄叶满地,米粮进仓,柴垛林立,庄户人家的日子就像秋收后的田地,空旷、悠闲。这时,有人挑着担子,走进村庄,放声吆喝:“炸米泡嘞——”听到熟悉的声音,村民拿着米,捎着筲箕,抱着柴火,汇聚到村子里一处背风的空地上。
    炸米泡的是一位老师傅,他戴着草帽,穿着褪色的深蓝色中山装。热心的乡亲们围过来,七手八脚地忙开了。有的提炉子,有的摆三角架,有的搬风箱,我和小伙伴们就抬起盛放米泡的布袋,捋平,铺在地上。那长长的布袋袋口用竹片绷成圆形,一节一节的,像正月十五玩的龙灯,在袋子末端还打了一个结。至于炸米泡的核心家什——铁罐子,则是老师傅亲自搬运。椭圆形的铁罐子黑乎乎的,形似一枚炸弹,一头装着摇柄,摇柄上嵌着一个压力表。老师傅搬起铁罐子,轻轻地放在三角架上,用铁棍把盖子拧开,倒入大米,又撒了数粒糖精,便拧紧盖子。他点燃柴火,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右手拉风箱,左手转动炉子上的铁罐子,不时往炉子里添加柴火。
    终于,老师傅看了压力表后,吼一声“响了”。我们捂上耳朵跑到远处的苦楝树下,恐惧而又期待地望着。只见老师傅站起身来,拿着一根铁棍子,使力一掰,脚下一蹬,“砰”的一声,锁在铁罐子里的大米,瞬间化成了白花花的米泡,被气浪推着往布袋里钻。浓浓的米泡香在空气中散开来。
    米泡的主人刚刚解开布袋的结,我们便兴奋地涌过来。热情善良的乡亲,倒出米泡,装进我们的口袋里,放在我们的衣摆上。早稻米炒出的米泡白中泛红,晚稻米炸出的米泡又白又圆,糯米炸出的米泡又香又脆,每一颗都是入口即化,大家都乐滋滋地吃着。
    在那个年代,炸米泡是我们最好的零食。那时候,家里来了客人,大人把米泡放进开水里,加上一点白糖做成米泡茶,成为待客的上品。
    我买了一袋米泡回到家中慢慢地品尝。浓浓的米泡香,是童年温暖的底色,是游子心中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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