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的爱情 是一样的
2017-12-02 07:32:00 来源:汉网

卢宇龢

赣剧《红珠记》可谓一部奇特的戏,脱胎于《红楼梦》也就罢了,居然还是以贾元春和北静王的爱情悲剧为原型。这里得来一句岳云鹏的“我的天哪”。我辈愚钝,实在从《红楼梦》里读不出两人的任何交集,更别说男欢女爱,还是爱之离情别苦。不论是求之过甚的索引派功夫也罢,还是凭空想象的浪漫派瞎扯也罢,空白的地方倒是好做文章,舍了镣铐,跳舞也自由,豪门、政治、爱情、阴谋一样不少,创作成戏剧版的《家》也可,创作成古代版的《金锁记》也行,甚至中国版的《呼啸山庄》也行。这大概也是中国戏曲学院戏文系主任谢柏樑与越剧剧作家杨锐共同合作完成这部戏的初衷,而赣剧拿来改编,更是“打破原剧本中固有身份的限制,扩大创作空间,并结合赣剧的特点,突出戏剧的张力。对于红楼人物描写的新开拓和新体现。”

不过艺术创作真失了限制,常常反倒不知所措了。天马行空的想象有可能变成凭空捏造的附会、挖空心思的牵强。剧情失了真,人物失了度,戏剧冲突失了控。所以改编最讲究取舍,有守有改,有增有减,有创有编。守其精粹,取其精髓;舍其枝蔓,弃其污损。这其中的关结点,就是“坚守”和“提纯”。提纯就是提主脉,坚守就是守规矩,给自己加点枷锁,方显出张弛有度,也方显出功力。

赣剧的规矩,当然是它的传统唱腔。赣剧的来头可是源远流长,明代和昆山腔并称的弋阳腔,就是赣剧的一脉。据说弋阳腔的诞生不晚于元末明初,系元杂剧与南戏声腔融合发展而成,至今500余年,被誉为中国戏剧的“活化石”。现在弋阳腔和青阳腔合成高腔,赣剧就是以高腔为基础,昆为雅部,高腔、乱弹为花部,以花为主,融雅入花的剧种。

剧本创新可以拓展局面、跟进思想;表演创新可以超越功法、丰富演技;但对于唱腔、音乐而言,却是立剧根本,讲求原汁原味。表演已入时,剧本已求新,如何在唱腔上稳守规矩,倒是个两难的事情,不变,不能贴合剧本、表演要求,大变,失却神韵、正宗。

《红珠记》解困之法,就是在新旧之间“穿越”。戏文古雅,腔调古老,两厢匹配,相得益彰,则用弋阳腔为主,紧密结合剧情发展和人物情感,选择合适的曲牌;剧情激荡,表演跌宕,老法不够用,则引入小提琴、交响乐、现代舞,以增添色彩,增加声部,营造气氛。算是穿越与反穿越,现代的人入了明清的戏,明清的腔还魂到了现在的声。

这样的《红珠记》吟唱的爱情,舞台上阴冷色调,点点冷光,一个人长相思,一个人沉默不语。响起了《步步娇》的曲牌:

他恨我恨恨更深,他病我病同病根。

其实听起来并没有那么古老,因为古今的爱情是一样的。

赣剧《红珠记》

演出地点:湖北剧院

(武汉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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