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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出版社

国家图书馆中国记忆项目中心编

东北抗日联军战士口述史

要求到东北去

当时我在新四军司令部工作，我姐姐在新四军的政治部，我母亲拿到信以后，就赶快把那个信转到我们部队。我们队长、指导员、战友都高兴得不得了，因为到了新四军以后，我们就不隐瞒了，所以大家都知道我们在等待我父亲，这不是什么秘密了。

收到这封信以后，我母亲就下定决心，找华东局，要求到东北去。因为我父亲的信里头指给她很多条路，或者你到大连找韩光，如果沈阳沦陷了你怎么找。所以我母亲一到华东局以后，刚好又见到了钱敏，他说你要去东北我支持啊，问题是我给你往哪介绍，这得有组织关系才行。

头一天去说没办法，第二天我妈妈一去，他马上说，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知道给你往哪儿介绍了。因为当天的《新华日报》上登了一则新闻，就是前一天我父亲当选为松江省的省主席。

所以我母亲带着我和怡文姐，步行从淮安一直走到徐州，当时徐州城里的日本人还没投降呢。我印象里头，我们都是夜里走，特别是过封锁线，白天不敢走。走到龙口以后不能往前走了。因为什么呢？当时有一些新四军的干部、家属，从龙口乘船到大连，被国民党的巡逻艇发现，拉走了两条船，人当了俘虏。

国民党的巡逻艇一直巡逻，这条路已经无法通行。所以后来我们又到了另外一个小港口，只能上船去丹东。我们上了一个小木船上，人挤得满满的，上面没有棚子，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就像摆渡船似的，船上特别拥挤，人们精神上特别紧张，随时可能被国民党舰艇俘获。

到了丹东，沈阳已经被国民党占领了，所以沈阳、锦州这一带，我们已经没办法从丹东到哈尔滨了。我们这些从新四军、延安到东北的人，就在丹东那儿等着。这个时候肖华担任丹东的司令，他就把大家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动员大家就留在丹东，因为我们已经跟国民党打仗了，过不去了。

这个时候，我妈很勇敢，她也豁出去了，她就跑到后台找肖华。她说我是谁，我们怎么来的，请你无论如何帮忙把我们送出去。她一提名字，从延安来的这些高干，跟我父亲很熟悉。肖华也特别高兴，他说行，我送你们过去。

有一个小插曲，我们当时穿的都是旗袍，为什么穿旗袍呢。我们从龙口上船的时候，把所有的证件都收起来了，因为怕这个船给国民党扣住，而且要求大家都穿上便衣。我妈的针线活儿挺好的，所以我们在龙口地摊上买了布，我妈给我们姐妹俩做的旗袍，她自己手工做的，这样等于我们换了老百姓的服装。

结果肖华说你们这样不行，然后就跟他的爱人说，你领她们到军队的被服厂去，给他们娘儿三个做三套延安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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