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士云

那天打开电视，周杰伦在唱《爷爷泡的茶》。我蛮喜欢听这首歌：“爷爷泡的茶，有一种味道叫做家。”

爷爷泡的茶有太多的味道，我首先想到茶道。茶道，似乎是一个非常玄乎的词。有人甚至用老子的“道可道，非常道”来诠释，我以为似无必要。

茶道是历史形成的，归纳起来，就是享受茶趣，把喝茶的行为与过程加以神秘化，让人对茶产生一种敬畏感，或者摆弄茶艺，把喝茶的过程当作一种仪式。这使得入了道的茶，远离了生活，远离了大众。

今天，在都市或者旅游区一些经销茶叶的店铺中，常看到茶几边，或者案条旁，穿着绣花衣服的女孩子站在那里，反复地机械地演示茶艺，招徕顾客。凡此茶道，虽也能给顾客带来愉悦，但应该说与茶的本质无涉。

多年前，去南方某省旅游，随游客一起走进一个村子的茶农家，大约是上午九点多，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他家的客厅里喝茶。矮桌上，有十几个小小的紫砂杯，他将大紫砂壶里的茶水在小紫砂杯之间绕来绕去，桌上还放着一包点心。面对不速之客，他并不反感，依然故我地、慢慢腾腾地喝他的茶，偶尔才吃一小块点心。原来，他早上空着肚子上了茶山，忙完农活刚回家，孩子上学去了，妻子出门了，他一个人在家中独自喝早茶。他对我说，当地许多人都有这种习惯。喝一点早茶，再继续干农活，直至吃午饭。茶道在这位农民眼里与生活息息相关。一位名家说，茶道是“忙里偷闲，苦中作乐”，我觉得这才说出了茶的本质。

最温馨的是，在家里泡上茶，哪怕是粗茶，能与家人一起分享那清香，那醇厚，这样的茶，才有家的味道。说到底，茶只是一种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