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能力不只是职业教育的事

□本报评论员杨于泽

在昨日闭幕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7”上，鸿海集团董事长郭台铭向工信部长苗圩抱怨现在大学的教育和现实工作差距太大，而大学生普遍动手能力比较差。苗圩则表示，《中国制造2025》已提出实施制造业人才培养计划，并将通过加强职业教育补足一部分短板。

对于郭台铭提出的问题，目前国内存在两种主流观点，一种认为大学毕业生的动手能力本来就应当由企业进行培训，另一种主张加强职业教育。前者几乎否定了大学毕业生动手能力差的问题，后者则提出了一个改进的路径，主要指引导一批普通本科高校转型为应用技术类高校，专门打造技术技能人才队伍。

企业应当对大学毕业生进行技术技能培训，国外也有此类经验，但这并不是说国内大学毕业生动手能力差正常合理。中国学生考试能力一流，而实践、动手能力不足，这是通过国际比较得出的一个结论。郭台铭是一名具有国际视野的企业家，他对国内大学生动手能力的“吐槽”决非信口雌黄，而是基于他的跨国管理经验，应引起足够重视。

大学生动手能力不足，跟应试教育密切相关，这是普通人都能观察体认的一个简单事实。从小学到中学，我们的学校重视的是帮助学生通过考试拿到高分，实现升学的目的。很多中学既不准学生看小说之类“课外书”，也不允许学生用手机、上网，学生处于一种与现代信息社会隔绝的状态。甚至大学也是考试决定一切。

我们的职业教育本身也不接地气，长期忽视学生动手能力。一直有很多人反映，国内职业教育存在内容陈旧、技术过时问题，存在重理论轻实践、重知识轻能力的现象。国家允许职业技术院校收取比普通高校高得多的学费，但这些院校并不把学费投入教学中去，普遍存在教学设施设备不足与老化的问题。职业教育名不副实。

教育必须与时俱进，现在是补齐动手能力的短板的时候了。近几年中国经济遇到困难，这种困难不是周期问题，其本质是调结构、换动力的内在要求。为此国家提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力推制造业转型升级。人是创新创业之本，如果人身上缺乏创新创造能力，创新驱动发展就成了空话大话。在中国经济转型之前，中国教育向培育学生动手能力转型势在必行。

提高学生动手能力是整体中国教育面临的问题，不是职业教育的单独使命。可能有些人认为，大学的使命是育人，大学生就是要“仰望星空”，学些非实用知识。还有人认为，将一部分本科院校改为实施职业技术教育，就足以为中国制造业培养大量技术技能型人才。这是把知识教育与技能培训对立起来，实际上两者并不矛盾。培养大学生的动手能力不是反对“仰望星空”，两者完全可以并行不悖。

注重动手能力的培养，不只是职业教育的事，也不只是高等教育的事，而是要贯彻教育的全过程。学生缺乏动手能力，这是国内教育的一个通病，需要教育界来一场思想与方法的讨论与革命。不实现教育理念与方法的革命，就算本科院校转变成职业技术院校，学生的动手能力也未必就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