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安徽的媒体人刘春发问：“为什么每次跟老母亲打电话时听到最多的，都是邻里如何评论咱家，亲戚之间如何矛盾？”为什么老人家“一方面抱怨邻里亲戚之间的人情往费负担不起，一方面又抱怨谁家办事没叫自己？”

很多网友在他后面跟评，相当一部分是从城乡二元的角度看问题，比如“这就是人为什么要拼了命去大城市打拼，因为城市人眼界宽、格局大、钱好攒，周围都是上进的人”“农村老人见过的世面太小了，身边三五熟人就是他们的全世界”“农村是熟人社会，城市是市民社会”等等。

这些以城乡视角热烈索解“刘春之问”的人里，其实又千差万别。刘春这个人吧，虚虚实实、反反正正，他狡黠地躲在门后边，观看人的各色反应。表面看起来，他是在吐槽母亲的生命状态，实则不无他对母亲状态的羡慕——那是一种看似世界很小、内涵却无比丰富、内心绝不只小我一人的生命状态。那状态让会思会想的“知识分子儿子”无法企及。

至于我本人呢，倒是愿意回到问题的本原，回到母子间的倾听和理解。母亲背后是乡土中国，有着“全中国一样的家事”，有着无法割舍也无需回避的喜怒悲欢。这才是生活。哪怕不熟悉，我也会听得津津有味。母亲最津津乐道的时候，就是最让我开心的时候。

刘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