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明蕾

理查德·瓦格纳，德国浪漫主义时期重要作曲家。今年是他诞辰210周年。7月14日晚，青年指挥家孙一凡执棒广州交响乐团，上演了他的歌剧《莱茵的黄金》，被乐评人称为一次“现象级演出”。

“现象级”，评价不低，这还得从瓦格纳这个极端复杂的人说起。主流评价，他是欧洲浪漫主义时期具有代表性的作曲家，也是继贝多芬、韦伯以后，德国歌剧舞台上的重要角色。此外，他还是剧作家、哲学家、评论家和社会活动家，所以瓦格纳的影响力表现在多个领域。

此外，瓦格纳也是一位饱受争议的人物。哲学家尼采就不喜欢他，曾写过许多文字批判他。而他又是希特勒最偏爱的作曲家。巴伦博依姆曾因在以色列指挥演奏过瓦格纳某部歌剧中的管弦乐片断，便备受批评和咒骂。在众多以色列人心目中，厚重、繁复，在音乐界影响极大的瓦格纳音乐，几乎就是一种禁忌。

音乐家个人是否讨喜是一回事，其作品又是另一回事。音乐上，瓦格纳无疑堪称伟大的天才，他为整个歌剧观念带来革命，他全面改造了调性音乐体系，贡献了10部伟大的杰作，这10部歌剧至今仍是西方音乐史上最伟大的、难以逾越的高峰，其中就包括《尼伯龙根的指环》（以下简称《指环》）。

这就说到此次演出的《莱茵的黄金》了。虽然这部歌剧时长150分钟，其实只是庞然巨作《指环》的一部分。《指环》由《莱茵的黄金》《女武神》《齐格弗里德》以及《众神的黄昏》四部歌剧组成，总时长达16个小时！

“现象级”确实包括了许多元素，这一史上最长独幕歌剧引入14位国内外著名歌唱家，过百人的乐队规模（四管编制大乐队之外，还用到七台竖琴、四把瓦格纳大号及大量非常规打击乐器等等），150分钟几无瑕疵地一气呵成。用乐评人的话说，堪称“瓦格纳宇宙终极探索的开端”。

更值得一提的是29岁孙一凡的“救场”。此次演出本由余隆执棒，余隆却因健康原因不得不取消了7月所有演出计划。孙一凡临危受命，由助理指挥转为正式指挥时离演出只有4天。按孙一凡自己的说法，接到消息时，“既兴奋又紧张，一夜没合眼”。他当然清楚《指环》可谓歌剧中的珠穆朗玛峰，对于自己是全面的考验。好在小孙没有辜负大家的信任。

我今年有幸在琴台音乐厅看（听）过两次孙一凡执棒武汉爱乐乐团的演出。人虽年轻，指挥却十分老到，沉着、严谨、精确、收放自如，显示出对乐队的绝对控制力。我当时就对朋友表示：假以时日，终将有大任降于小孙。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近段时间，国内年轻指挥纷纷走马上任新的乐团，后浪推前浪势头可见一斑。青年指挥家黄屹接班余隆，开始执掌广州交响乐团，他日前表示，将继续排练瓦格纳《指环》的后三部分。“瓦格纳音乐宇宙”的全面探索有望从这些年轻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