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悟周耘芳

    时近中秋，我想到老家门口那棵柿子树，此时一定是硕果累累吧。
    老家门口的柿子树是父亲一生的骄傲。父亲常常说：“爷爷没有留下别的财富，唯独留下这棵水桶粗、像大伞一样的柿子树。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为了保护好这棵柿子树，父亲从山上挑回石头，把树基围了起来。每年还从地里挑回一些黑土来培土。冬天里仔细去掉树上残枝败叶，并在树干上刷上一层厚厚石灰，给柿子树保暖。早春时节，树上容易生虫，父亲在劳动之余捉虫。冬去春来，年年如此。看到柿子树根深叶茂，年年开花结果，父亲脸上总是笑成一朵花。
    老家门口的柿子树也是母亲的幸福。母亲是来自平原的姑娘，嫁给父亲后就喜爱这棵柿子树，无论家里多么忙，她总是左瞧瞧，右看看，提醒父亲要给柿子树浇水、施肥、填土、除虫。到了秋天，当又红又大的柿子挂满枝头时，看守柿子树成为母亲的职责。柿子的成熟时节，也正是花生的收获季节。当花生收进家门时，母亲总是早早炒熟一大篓子花生，请来湾里一群调皮小鬼，让小鬼们尝花生，吃饱喝足后，母亲还给他们裤兜里装满熟花生，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孩子们，柿子没熟，可不能采摘。等柿子熟了，请你们吃个够。”有了母亲的“贿赂”，平日里一群小孩子在柿子树底下转悠，看着慢慢红透的柿子，口里直流口水，也不碰下柿子。
    柿子终于熟了，母亲提着篓子，挨家挨户去送柿子，既让湾里的大人尝鲜，也兑现她给小孩子们的承诺。之后，母亲会做一些柿饼储藏起来，剩下的才拿到街上去卖。尽管每年卖钱不多，但母亲总是感到欣慰和快乐。
    老家门口的柿子树也是我儿时的乐园。如今我会时常想起老家门口那棵枝繁叶茂的柿子树，还有一个个又圆又大、似灯笼似火炬的甜柿子。多想回到山清水秀的故乡，去采摘柿子，去品尝又甜又香的柿子啊。
　　■长歌短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