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蓓

1920年，快60岁的齐白石枯守北京，卖画为生，不过因为“我那时的画学的是八大山人冷逸一路，不为北京人所喜爱，除了陈师曾以外，懂得我画的人简直是绝无仅有。”同行既瞧不起他出身低微和无科举功名，自然缺乏“书卷气”；也瞧不起他的画风、画法，匠气十足、“无所本”，肯定难成大气候，属于野狐禅，野路子，大家“私下对学生说：‘千万不要学齐先生，他的画是骗人的。’”

不仅仅是艺术的认可，连生活也成问题，当时齐白石卖画的价格“比同时一般画家的价码，便宜一半，而且很少人来问津，生涯落寞得很。”

卖画不可，授徒的路也堵了，好友陈师曾看不过眼，劝他换方向，改画风，变技法，最重要的是去学学吴昌硕，揣摩出自己的风格。齐白石痛定思痛，听进去了，决定“衰年变法”，走红花墨叶的路。

所谓红花墨叶，就是“重用洋红，菊花绘成红色，叶子绘成黑色，形成了强烈对比。”以外国画家的眼光看，白石老人“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稳定而大胆活泼的笔触，运用他的毛笔作画。他眼中所见的事物均融入画中，包括一些他从大自然中体验的稀有事物。他将火红的颜色如褐色、橘红、棕色及类似的颜色配合漆黑的中国墨色，使得他的绘画有高度现代艺术的气氛。”

这正是吴昌硕开创的路数，齐白石借鉴吸收超越，不一而足，更重要的是，加入了现代精神，而深受外国人喜爱。

三十多年后，张大千拜访毕加索，毕加索正在学习中国画，他很客气地拿出一堆自己的习作，请张大千指教，张大千说：“毕加索说他在学中国画，捧出了他的五大本习作给我看，一本有二三十张吧，他画的多是花卉虫鸟，我一看就知道他学的是齐白石。”

世事就这样奇妙，不知道和毕加索长得有些相似，身材不高，面颊微胖，细目，疏髯的吴昌硕会怎么想。他会像怼齐白石一样怼毕加索说“学我皮毛，竟成大名”吗？

苦铁金石、亘贯书画——吴昌硕作品展

展出地点：武汉美术馆

时间：今起至10月8日

赏色

地铁二号线江汉路站

(武汉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