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让久石让飞一会儿
2017-09-16 07:22:00 来源:汉网

周劼

山上的张麻子果断地将子弹射向山下师爷的马车,砰砰砰砰……旁边的老六说,没打中。张麻子坏笑说了句“让子弹飞一会儿”,和子弹一起飞一会儿的还有小号吹奏出的方正整性乐段,像军号,又故作正经,像冲锋号,却又绵软拖沓,剧情在其中,反讽也在其中。

这是电影《让子弹飞》配乐的主题旋律,久石让的手笔。说不上华丽,但就是以最合适的方式出现在最合适的地方。音乐进剧情进得自然,出也出得了无痕迹,同时为了搞笑,出戏也出得突兀,为了煽情,入戏也入得紧凑。这就是久石让,好像一切信手拈来,无所谓温情,无所谓血腥,无所谓华美,无所谓暗黑。有人把他的音乐称为新世纪音乐中的“无印良品”,有风格,没烙印。或者叫做有合成器,无乐谱。

合成器和乐谱是久石让的两个梗。20多岁时,久石让还在用钢琴谱曲,在为动画电影《风之谷》进行配乐的时候,他接触到了费尔赖公司生产的合成器,一下着迷,从此曲风彻底改变。另一次他在英国录音的时候,找来一些对乐谱不熟,对乐理不通的乐团成员凑在一起,只用听觉凭记忆演奏,打磨出来的东西竟然别有风味,甚是原生态,从此谱风也大变。

一变再变之后的音乐当然简约,没有深奥的道理,却有古典的气质;语言通俗,情调不俗。术语叫做“极简主义”,音乐中要没有一个多余的音符才是好音乐。简洁的织体,清晰的旋律,干净的和弦,甚至单一的节奏型,像“大音希声”;再甚至连乐器也精简于无,真真“大象无形”。

那年为宫崎骏配《幽灵公主》,久石让用了日本的尺八和琵琶,宫崎骏一听,皱着眉头说,“音乐响起的瞬间,就像是贴上一张告示牌,告诉听众,没错,这里就是日本。叫人怎么用单纯的心情去听?”于是拿掉民族特色,既听不出西洋,也听不出东方。

这样的音乐清纯素颜,适合《让子弹飞》之类爱憎分明的电影,也适合《菊次郎的夏天》之类关于童年、成长的电影,更适合宫崎骏的动画电影,简单说,适合简单的电影。就像《让子弹飞》里师爷作深情状,回忆道:“那年她十七,我也十七……”

但适不适合一场音乐会?久石让曾经问刺绣女,一朵花该从哪里下针。绣女告诉他,从花瓣的中心开始,才不会歪斜掉。久石让恍然大悟,音乐也一样。一张专辑10首曲子,希望每一首都重要,每一首都有人听,结果每一首都失去了生命。如果选其中一首特别希望让听众听到的曲子做主打,整张专辑的定位也会随之明确。结果每一首乐曲因此都有了生命。

从音乐会标题看,久石让已经选出了他最想让你听懂的曲子,菊次郎的夏天。

菊次郎的夏天--久石让钢琴曲龙猫乐队梦幻之旅演奏会

演出地点:湖北剧院

时间:9月16日19:30

(武汉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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