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

上小学的时候，教室北面的窗户外有一堵乱石砌成的围墙，斑驳的蛎灰墙面，吊着一小株单薄却努力向上的植物。它的藤蔓只一根，青褐色，叶子成爪形，顺着茎干次第生长，也不争抢，就这样排列向上，铺满了整个墙头。小时候的记忆，这是葡萄，又因为没有人特意栽培，同学们都唤作“野葡萄藤”。一个寒暑下来，枝蔓已攀附了一墙，最高处已然越过墙头。令人遗憾的是，野葡萄始终不愿意结果。求助于“万能”的老师后，我们才知这叫做“爬墙虎”或是“爬山虎”。

三年前，在韩国首尔的一处小饭馆用餐。那些个“辣白菜”包裹煎肉片的食物，丝毫无法让人联想到韩剧的浪漫。但是，窗户外屋檐上满目色彩斑斓的爬墙虎，宛若融入李宗元的《开城紫南洞故居》里面。回来后，总是惦念。终于，于两年前，在阳台上种下两株爬墙虎。

自己观察了，才知道“爬山虎”的命名是有缘由的。其藤尖的触须如壁虎之足，可以吸附于任何外物，到了春天，枝蔓盘旋进展迅速，可谓虎虎生威。夏日里面，整面墙通体碧绿，仿佛挂了厚实的地毯一般，也不再有炙烤的感觉了。最令人怜惜的，却是秋日的景致。当绛红的叶片纷纷坠落，儿子捡起最大的一片黄叶，挡在眼前，嘴里咯咯地笑个不停。不知道小伙子今晚是否快乐？此时此刻，我似乎也成了在这世俗围墙里努力向上挣扎的爬墙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