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美国式如何搅乱南海的,美国前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在自传《艰难抉择》中的描述至少透露了这样几点:
其一,美方发难并非心血来潮,而是经过了精心策划。希拉里在会前专门召集美方代表团成员商谈次日会议计划,花费几个小时修改要发表的声明细节,还与其他国家商定如何相互配合,包括先由越南外长率先提出讨论南海问题,随后由其他各国部长逐一表达关切,最后由希拉里在“时机成熟”时示意要求发言。
其二,美方如此殚精竭虑地做出上述安排是为了扭转中国在本地区的所谓“咄咄逼人的态势”。在希拉里看来,中方到2009年在外交上改变了“克制”态度,开始在亚洲采取“咄咄逼人的行为”,这种转变“令地区不安”,“我们要找机会扭转这种局势”。于是,“2010年7月22日,我飞赴河内参加东盟地区论坛会议,这次会议就是我们在等待的机会。”
其三,美方更深层次考虑是要打消本地区对美国“领导力”的质疑。希拉里认为,奥巴马政府刚上台时,这个地区很多人怀疑美的承诺和能力,中国有些人就是想利用这种看法。希拉里称,经历上述会议之后,她对“转向亚洲”战略(“亚太再平衡”战略)和美在亚洲的地位感到更有信心,因为美方“重新展示了在该地区的实力,这些都有助于打消对美的质疑”。
希拉里的上述看法和判断显示了美方对中国外交的误解和偏见,透露出美方的真实想法,也坐实了美国是炒热南海问题的最大推手这一说法。
在钓鱼岛问题上,美国曾在不同场合对中日发出互相矛盾的信息,意图挑动日本与中国的博弈,使两国互耗内力。而在南海问题上,有鉴于个别南海主权声索国实力不济,美国转而鼓动积极推进“军事正常化”的日本进入南海巡逻,这样可收到“一石三鸟”之效:一来借日本自卫队的实力挑起热点,为美国军事介入南海问题埋下伏笔;二来免得自己出头,避免与中国直接对抗,进退收放之间游刃有余;三来可使中日相互牵制,彼此消耗,若能“两败俱伤”,自然最妙。
美国如此筹谋,却正中日本下怀。虽然日本很多时候不得不充当美国的“马前卒”,但日本也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希望绑在美国的“战车”上,借船出海,推动军事正常化,成为“普通国家”,为争取安理会“入常”造势。
一方面,日本可以打着所谓“维护南海稳定”的幌子,寻找更多的同盟力量,形成东海、南海联动的“阻华遏华”态势,增加其对华博弈的“本钱”;另一方面,在“军事正常化”的引领之下,未来日本自卫队无论是在哪一区域、采取何种方式在南海实施海空巡逻,其走出“周边”、迈向南海这一举措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突破。其意义,不仅超出了南海范围,也超出了军事领域。
对于日本的蠢蠢欲动和邻国的不安,战后几十年来以日本“保护者”和“约束者”自居的美国政府,采取了闭只眼睁只眼的态度,无视人类良知的拷问。在这种漠然和沉默背后,是美国政府出于现实主义外交的需要,盘算着在其亚太战略中倚重日本,以确保建立和维护美国所需要的国际秩序。然而,美国政府冷酷的现实主义外交,未必就能带来符合美国利益的结果。
美国政府对日本的掌控力似乎自信过了头。历史上对法西斯势力绥靖政策的历史教训犹言在耳,但美国政府却犯了“健忘症”,在亚太地区搬弄是非的同时,对于安倍公然流露的危险倾向,并没有进行应有的谴责和警惕,低估了右翼势力主导下的日本重新成为军事大国的危险性。在如今的亚太格局中,地缘政治稳定被破坏往往带来混乱且危险的的地区局势,美国也势必将难以置身度外,独善其身。
近期,美国关注中国在周边的一系列外交动作和政策宣示,越发担忧被中国排挤出亚洲。这既表现出美国对中国提出“亚洲安全观”的误解加深,也反映出美国对中国在周边影响力不断提升的危机感增强,以及对中国在南海、东海展示的自信产生挫败感。
中国欢迎美国在亚太地区发挥建设性作用,是一种现实主义的积极态度。中美早已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美国与其疑心被中国“赶出”亚洲,倒不如多反思自己的亚太与对华政策。过多地把中国当成潜在对手,本想通过加强盟友关系来牵制中国,结果可能处于左右为难的纠结境地;本想在地区一体化进程中排斥中国,对中国的主动外交行为采取打压,结果可能会适得其反。
美国推行“亚太再平衡”战略的主要做法,一是强化美国与日本、韩国、澳大利亚、菲律宾等亚太盟友间的安全同盟关系;二是拉拢东南亚、南亚国家,拓展在亚洲的新伙伴关系;三是加强在亚太地区的军事部署,举行更多的军事演习,强化美国的“存在感”,推动“亚洲版”导弹防御体系建设,推进“空海一体战”;四是大力推进“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重新夺取亚太经济发展主导权。
不管是“重返亚太”、“转向亚太”,还是所谓的“亚太再平衡”战略,几年来的实践和结果已经引起了亚太不少国家对美国新亚太战略的普遍担忧。事实上,“亚太再平衡”战略把军事盟国和伙伴国与美国的战略利益绑定,将它们推到对抗美国的所谓“挑战者”中国的前沿,强化了美国主导的安全秩序;利用海洋争端和周边国家对中国发展的疑虑,挑拨了中国与周边国家关系,迟滞了东亚区域一体化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