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里的腿和让座的嘴

记者马梦娅

前几天，在南京地铁1号线上，为了一座位，大妈认为小伙得让座，小伙却不愿意，于是大妈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画面顿时僵住了。好尴尬啊。

想起以前看过一部韩国电影的片段，公交车上一位婆婆站着，她身边的年轻人坐在位置上闭目睡觉。旁边一位“正义使者”喋喋不休地对着小伙子嚷嚷：你还有爱心吗，面对这样一位老人，你坐得下去？他终于被“嚼”得如坐针毡，站起来——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扑通一下紧接着就倒地，然后慢慢爬起来，一瘸一跛地下了车。没错，他是残疾人。

让座跟上路让车、排队让位一样，是在尽量少损害私利的情况下让有需要的群体更多得益，在未能严格区分“有需要的群体”时，不能说别人就比我更需要，不能因为不让就被谴责。更多时候，让不让座只适合在道德层面探讨，而不是对错之间判断——然而，谁又明白不让座的人背后是怎样的感受与意图。

多年前的一部电影《搜索》，讲的是某集团总裁秘书叶蓝秋因得知自己患癌症晚期，心情不好，在公交上不但不给老人让座还出言不逊，被同在车上的电视台记者拍下来，播到节目里，结果被网友人肉搜索和谩骂。

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让座和不让座的理由，有的时候，情势逼人，不得不让。但逼之一字，和逼捐、逼婚、逼着表态一样，都是多数言语暴力下对个人隐私和权利的伤害。一个位子真有那么重要吗？本来无可无不可的事情，为什么要变成应当不应当？网友说得好，如果一个人认可某项道德准则，他自己努力践行就行了。但是，他没有任何权力去要求别人去践行。也就是说，如果你认为年轻人应该给老年人让座的话，那么你自己给老年人让座就好了，至于别人让不让，那是别人的事情，你无权干涉。

一趟回家的地铁里，承载着太多对放松的期待、一天工作的疲惫。我在想，能不能制作一些文化衫发给老人们，胸前写上：我还不老，不需要让座；发给年轻人，胸前写上：我还不累，可以让座。大家在无言中交换善意和爱心？

(武汉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