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一手

春天来了，80岁的婆婆忙起来。

忙啥呢？忙春播。在哪儿忙？在我家楼顶的平台上。十多个废弃的瓷盆和泡沫箱，便是婆婆忙的对象。

春日气温渐暖，婆婆楼顶上栽种的白菜薹近段时间争相比高矮似的，一天一个样。这不，刚吃完白菜薹，婆婆便又问，白菜薹吃完了么？这餐吃完，下一餐，婆婆便又把新鲜嫩绿的菜薹掐来放灶台上。

阳台上几个盆种上菜后，婆婆嫌小，又把家里废弃的几个瓷盆和买水果的泡沫箱，让先生弄来泥土，放楼顶的平台上，自此，婆婆的活动时间几乎都转移到平台上。

土地是农民的命，离开了土地，就没了精神气儿。

婆婆自从在平台上种上了菜园后，精神彻底变了样，每天都在平台上兜兜转转，时不时浇浇水，挠挠这兜菜，又拨拨那兜，哪一棵菜长菜薹了，该掐来吃了。菜薹这茬吃完，那一茬又冒出半截高的菜薹来。婆婆像照顾她的孙子一样，小心呵护着她的菜园，而菜园也总能带给婆婆惊喜，浇水时看见偷吃菜叶的蜗牛，看着菜们抽枝展叶时的愉悦。每次去平台，婆婆总能采摘收获时的满足。

这几天，天气晴好，阳光温暖。婆婆一大早便到平台上，在空出的几个泡沫箱底层埋上苹果皮土豆皮做肥料。“您这是准备栽种啥的？”我好奇问婆婆。“我正准备给你说呢，在你妈那儿帮我弄些空心菜……”婆婆直起身子，捶捶有点酸痛的背。每年到了栽种的季节，婆婆总不忘记让我在娘家弄些菜苗栽种。

周末，有阳光的日子，女儿最喜欢在平台上做作业，有时望望那一片绿，她笑，这是都市里的田园生活呀，既健康时尚，又环保卫生。

文图/秦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