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屠夫﹄
2016-04-13 07:07:00 来源:武汉晚报

陆步轩著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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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入初中

不知不觉中,我结束了孩提时代,升入初中。当时极“左”思潮已被纠正,高考制度业已恢复,学校开始重视教育质量,县里的中学纷纷举办各种特长班、重点班、实验班。

小学毕业,我以全区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鸣犊中学重点实验班。学校距我家十五华里,道路崎岖不平,要涉过两条河,翻过一架塬。走读已不现实,必须食宿在校。当初,学校条件艰苦,学生宿舍是三间教室临时改成的瓦房,夏天,蚊虫叮咬;冬天,阴冷潮湿。同学们打通铺,全班三十八个男生一个紧挨着一个挤在一起。晚上睡觉前,为了避免长虫吃过交界,侵占地盘,舍长总要拿尺子丈量地方,否则难以睡下。俗话说“人数过百,形形色色”。打呼噜、磨牙、放屁、说胡话、尿床,司空见惯,房间里总充斥着一种怪怪的难闻气味。有的同学不习惯,便上访到学校。

“上学又不是做官,条件要那么好干吗?”校领导回答。

“可也不是蹲大狱。”学生们不服,但又不敢当面顶撞领导,只能背过身去,私下里嘟囔。

学校办有学生灶,同学们自带粮食,交到灶上,加点人民币,兑换成饭票,开饭时排队购买,有时去晚了则没饭。所以,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个个如打仗一般,夹着碗筷,飞也似的往灶上跑。一位同学在作文中写道:“下课铃响了,同学们如脱缰的野马一样……”语文老师称赞形容得恰切,作为范文在班上宣读。

灶上每周安排一位老师值周,维持买饭秩序。教导主任杨德林老师称之为“君子谋道,小人谋食”。

“小人就小人,总比死人强。”同学们嘴上不说,心里不服。杨老师很有心计,一次县上召开运动会,杨老师慧眼识英才,竟在争先恐后的买饭过程中相中了一名运动员。该运动员不负众望,一次囊括一百米、二百米、一千五百米三项冠军,为学校争得了荣誉。

早餐玉米糊糊,午饭糊汤面,晚上供应开水,吃自带干粮。这对于正处在生长发育期的中学生来讲,根本不能满足身体的需要。路近的同学每周回家取两次馍,条件好的家长会送来,像我这样路途遥远的,每星期只能回家一次。冬天还好办,但其他季节,担心干粮发霉变质,每次都要焙干、晒干,拿到学校泡着稀饭或开水充饥。

1979年秋,农村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加之老天凑趣,风调雨顺,秋季的庄稼收成不错。但由于当年夏收时,仍然是大锅饭,夏粮歉收。干粮也是一半麦面,一半苞谷面掺和着。有则笑话,说旱塬上的一户人家,几年未见米粒,一天晚上,一家人商议着想喝大米粥,恰遇停电,黑灯瞎火的,锅开了,下了几粒米,熬了半天,舀饭时却发现煮的是清水——大米下到了锅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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