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电视剧《西游记》的观众可能还记得呆萌的少年唐僧用自己砍的柴禾救下一只鲤鱼,心满意足地放生到河里去的情景吧。春天里,总有不少市民心存善念热衷于放生,然而,由于一些人不讲究方式方法,将动物放生在不适合的环境中,导致它们死亡,结果与初衷背道而驰,“好心却办成了坏事”。
缅甸陆龟却被放生大海
最近有个朋友发了则“朋友圈”,她说儿子不顾劝阻,硬是在公园门口买了条娃娃鱼(娃娃鱼竟然可以随意买卖)。在家养了几天,她心里很不安,反复劝儿子,终于做通了工作,她把娃娃鱼放生在了公园的湖水里,拍了照片,还深情地写道:“希望小家伙在新家安心。”这就是我们普通人的善念善举,理所当然地将鱼类放回江河湖海,小鸟放归山林,而其实“放生”是个特别需要讲究科学方法的事,稍不留神,就可能变“杀生”。这样的事近年来屡见不鲜。
曾经看到一条新闻。在广东的一个休渔放生节上,爱心人士将许多小鱼小虾“小海龟”放生大海,其中一只不愿下水的“小海龟”被工作人员奋力掷进了南海。这一幕被记者拍下并登上了报纸,展示爱心人士放生的决心以及“小海龟”对人类的依恋。可惜,这位爱心人士一定不知道,他这样做是把一只陆龟淹死在了海里。照片上那只对人类“恋恋不舍”的小龟赫然长着四条柱子一样的腿——经鉴定,那是一只原产于云南、广西的缅甸陆龟,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濒危物种。别说是不能下海,即便是在淡水里,它也无法生存。
放生乱点鸳鸯谱
还有一年的春天,北京的西山八大处脚下突然出现一大群毛色鲜艳漂亮的小鸟,引来一帮孩子捕捉玩耍,很多小鸟因而死亡。据了解,这群小鸟是前一天由3个人开车带来在此放生的。他们一共放生了2000多只小鸟,走之前还在周围撒上了谷子粒。
而鸟类专家说,这群小鸟学名叫红嘴相思鸟,长年生活在南方地区,在北方气候条件下很难生存。
2013年,武汉市民曾先生驾车经过武大凌波门附近时,看到路边一农民打扮的人手持木棍,棍上吊着一只大乌龟,用绳子捆绑着,四肢乱蹬。
曾先生于心不忍,想买下放生,卖龟人又告诉曾先生,还有一只雌乌龟,是跟这只雄乌龟一起发现的。最终,曾先生以5000元的价格买下了这两只乌龟,准备中秋节到长江放生。没想到放生时,乌龟却不愿离开。
专家判断这两只乌龟的学名是草龟,属于半水栖动物,并建议他在有山有水的地方放生。
有些动物还是养在自家鱼缸吧
“放生”作为一种信仰,广泛流传于受佛教影响的东亚国家,而在西方,它只是野生动物复健的最后一个环节,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严谨、科学、有序的高度专业化的社会行为。
在许多国家,单凭热情是不能成为野生动物复健员的,尽管这往往只是一个志愿工作,却照样需要持证上岗。
虽然我们并不需要掌握野生动物复健的标准化程序,但是我们仍然需要知道基本的放生知识,以保证当我们做善事时,结果和初衷能保持一致。
首先,放归地点的选择很有讲究,对于野外捕获地点确切的野生动物,放归时应尽量接近原处。有研究表明,将爬行和两栖动物放回原生地方圆一千米之内才能保证它们日后的存活;对那些不能确定来源的野生动物,比如开头那只可怜的缅甸陆龟,要尽量放回接近其生境的地方,还要注意避免放归在公路附近,以免被过往的车辆伤害。
除了地点,放归的时间也很讲究,冬天不是放归蛇、龟等变温动物的好时候;对于收治的候鸟,问题要更复杂些,如果康复时已经过了迁徙季节,最好将其放归到它的迁飞目的地附近;
再譬如某些特殊物种,像红耳龟,也就是所谓的巴西彩龟,还是让它终老鱼缸里吧,这种强悍的水龟已经在许多地方造成了生态灾难。
残酷的利益链条
当放生成为了一种文化需求,打上了名为“功德”实为“功利”的烙印,就会形成一个残酷的利益链条:有商贩因为人们放生的需求,争相去捕捉“被放生”的动物。
曾有媒体报道,当记者以顾客的身份在当地金鱼市场询问什么样的物种适合放生时,商贩随即推荐生命力较强的金鱼和巴西龟,还说巴西龟销路最好,经常有人大量购买用于放生。
山涧娃娃鱼放生在公园湖泊
南方相思鸟放生在了北京
本报记者刘晓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