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

“自己应该有机会提问了，赶紧重整思路，在新闻官点我提问时，我以香港媒体身份，首先问：‘香港经济受亚洲金融风暴冲击，失业率创新高，中央政府在香港面对经济困难时，将会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加以支持？另外，海外媒体有人说您是铁面宰相或经济沙皇，想请您谈谈在推动改革时的心路历程，有没有沮丧，想过放弃吗？’结果，朱总理以中央政府全力支持香港一段话，使当天香港股市上升300多点。他又说：‘不管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深渊，我都会勇往直前，义无反顾，鞠躬尽痒，死而后已。’表达了矢志改革的心路历程，赢得记者们的雷鸣掌声。”全中国人民都知道，1998年人代会的记者会上，朱镕基总理点了凤凰卫视吴小莉的名，有了那段“鞠躬尽痒、死而后已”的著名回答，后来……我（编者注：王多多，凤凰人）接着讲“后来”。后来小莉坐下，从包里翻出我们早就为她制作的“大名片”——主持人卡，匆匆在背面写了一些问候的话。她悄悄问坐在身边的我：“我想把这张卡送给总理，你说怎么才能交到他手上？”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式比小莉自己交给总理更好了。我看了看“地形”，主席台和记者席之间被盆花拼成的宽宽的花坛隔开，而根据以往的经验，记者会结束后总理会从我们右方的门先行离场，还会有警卫护驾。

“你能跨过那些盆花吗？”我问小莉。

“能。”

“那就在散会后马上从右边斜跨过花坛试试看，一定要快。”

小莉果然这样做了，宣布散会的话音未落，小莉已敏捷地向右前方奔去，赶在保镖和新闻官没醒过味之前把卡片交到了朱总理手上。兴奋之余总觉得还是有些许遗憾：大会把所有的摄像摄影记者都安排在会场后方，获特许的新华社、CCTV等记者的位置也不可能同时拍到朱总理和小莉。尽管为这次记者会我们事前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夫：草拟了六个问题、提早几小时去占位置，朱总理又出人意料地点了小莉的名……我为缺少一张可以载入公司历史的照片感到美中不足。就在我即将离京返港的那个星期日，接到新华社记者刘建生的一个电话:“我正在整理我拍的两会图片，你们小莉和朱总理的那张你要吗？”

天啊，又是一个意外！原来，当天站在会场最左侧的建生，散会后一直没有放下手中的相机，他用长焦在散场的人群中跟踪着和他距离越来越远的朱镕基，就在小莉冲到总理面前的一瞬，会场另一端的建生按动了快门！我再次兴奋了。当其他同事得知这一喜讯后，有人问我：“这记者是你男友吧？”

“不是。”

“那凭什么人家为凤凰抓拍到这么难得的镜头，还大星期天的帮洗出来，又不要报酬地主动给咱们？”

照片取回来了，这对凤凰卫视来说是一份非常珍贵的记录。

张林、多多、鹤麟、麦楠等著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