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老友之子结婚,父亲让我与他一同去帮忙。父亲的朋友是一位老实人,不大说话,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竟没有一点主见。他盼我父亲,已在门口站了个把小时。看见我父亲,他笑了,那木讷的表情也不见了。父亲告诉我他年轻的时候在牢房里待过,什么原因没有告诉我。他很少来我们家。父亲倒时常去他家。母亲经常怪他回家晚。父亲回答也简单:“人家孤单单的,多陪一会儿。”“那你也不能喝那么多酒啊。”父亲哑言。过后母亲对我说:“你父亲心里一直觉得有负于人家……”我不知道这中间有什么秘密。
那天婚礼,父亲一天都未闲着,忙里忙外,临了,我看见父亲把一个红纸包交给新郎。我没有多问,父亲也没有告诉我。倒是回家以后,母亲问我,父亲送东西给人家?然后母亲自言自语,“他的情永远也还不清了。”
现在,父亲已经去世了,他们那一辈的许多事我是无法知道的,只是在一次同母亲闲聊时知道父亲的朋友在“四清”工作组上顶撞领导帮父亲说情,被革职检查,父亲倒无啥大事,他这位朋友却多次逃不过人为的灾难还坐了牢,后又到农村一呆就是十多年,活泼的性格已不再有。如果不是朋友的相助,母亲说,我们这个家也许是另一种境况。
徐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