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局的审讯
在软禁期间,钱学森仍不时受到移民局的审讯,审讯的主题一直是为了确证钱学森“曾经是美国共产党员的外国人”,而钱学森自始至终否定“曾经是美国共产党员的外国人”。双方对峙着,僵持着。有一回,检察官突然调换了一个角度,问钱学森道:“你忠于什么国家的政府?”钱学森答道:“我是中国人,忠于中国人民。”检察官追问:“你说的‘中国人民’是什么意思?”
钱学森答:“四亿五千万中国人。”
当时,中国的总人口为四亿五千万。
检察官又问:“这四亿五千万人现在分成了两部分,那么我问你:你是忠于在台湾的国民党政府,还是忠于在大陆的共产党政权?”
钱学森答:“我认为我已经说过我忠于谁的原则了,我将根据自己的原则作出判断。”
检察官问:“你在美国这么长时间,你敢发誓说,你是忠于美国政府的吗?”
钱学森答:“我的行动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用自己的知识帮助美国做事。”
检察官问:“你现在要求回中国大陆,那么你会用你的知识去帮助大陆的共产党政权吗?”
钱学森说:“知识是我个人的财产,我有权要给谁就给谁。”
失去了安全许可证,钱学森无法从事原先与军事相关的喷气推进研究工作,他改变了自己的研究方向,把目光投向一片崭新的领域——工程控制论。
工程控制论与美国国防机密毫无关系。钱学森似乎在向美国联邦调查局表明,他完全改行了。
回忆工程控制论的研究工作时,钱学森曾经这样说:研究工程控制论只是为了转移美国特务们的注意力,争取获准回归祖国。当时并没有想到建立一门新学科。对于钱学森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不愿把时间荒废在不知道终点的漫长的等待之中,而是抓紧时间从事新学科的研究。
是金子,放在哪里都能发光。钱学森把蒙受冤屈的痛苦掷在一边,全身心投入工程控制论这片待开垦的处女地。他的思绪放马驰骋,纵横捭阖,不时闪闪发光,不时有所斩获。
钱学森的学生、《工程控制论》中译本译者之一戴汝为院士对笔者说起了控制论的历史:控制论是法国物理学家和数学家A.M.安培在1834年提出的,最初的定义是“管理国家的科学”。1948年,美国数学家N.维纳把控制论运用于动物体内自动调节和机器控制过程的研究,把控制论建立为一门新的学科。1931年维纳当选美国数学学会会长。1935年8月至1936年6月,维纳曾经来到中国,在清华大学做访问教授。维纳作为美国的名教授,怎么会来中国清华大学呢?那是因为维纳有一个博士生,叫李郁荣,在维纳教授指导下完成了博士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