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分“集体”

会成常态

□肖畅

陕西旬阳县国土局7人领导班子集体被免职，并进行“回炉锻造”，其中国土局1名局长及3名副局长的行政职务被免，同时调离国土系统。该县国土局曾在当地列入“后进单位”被实施整顿，县委书记梁涛直言不讳这是“全县最差劲队伍”。

整个领导班子集体回炉，这是痛定思痛的一次决定。从2012年10月至今，该国土局受到党纪处分的干部累计达到30余人次，但并未扭转风气。这不是塌方式腐败，但问题严峻程度相差无几，一个单位，“机关病”蔓延到了一个接着一个的处分都解决不了问题，其实已经和塌方无异。

处分通常是针对个人，这种集体处分是明确针对一个组织系统。被处分的每个人，都有具体存在的问题，有的是腐败，有的是作风，但集体处分同时指向领导成员之间，他们在通力合作上严重失责，作为管党治党的一级主体来评判，严重不合格。用当地省市巡察给出的判断来说，就是“局党组不能自行纠正存在的错误”。

政治生态并不抽象，良好的风气直接从领导集体层层传递。他们是表率，但不是做好自我就够了，还要彼此配合无间，在整个政治生态中成为坚强的磁极。从群众眼光去看，既要看一把手们是不是风清气正，更要看他们之间是否形神合一，是不是能够清晰而有力的上传下达从严治党的精气神。领导集体到了“内斗严重”的地步，还怎么协调统一，身处这个系统的每一个成员，又能到哪里去找行动标尺？

一个内斗的集体，最终没人把它真正当回事。局党组号召干部职工不开车上班，该局有一名领导不仅不执行决定，反而开车把国土局大门堵了，完全是一副“谁也管不住我”的姿态。单位来来去去的换血，都是无济于事。前任局长赵启强违纪之后，李峰临危受命，但从2016年开始多次遭举报，如今成为集体免职的成员之一。

事实证明，这种集体处分并没有造成系统空转、甚至瘫痪。下定决心，方法不是没有。此次调整从市局、周边县区选派干部，目前新领导班子开局良好，实现了平稳过渡。“回炉锻造”作为敦促学习、自省的手段，目的还是帮助改进和自我完善，并不是对人的否定。曾经一些地方的政治生态出现塌方，多被认为束手无策，寄希望于时间来净化，很多人脑子里不曾想象过反腐败斗争会真正出现压倒性态势。束手无策，其实是信心不足，导致决心不够，不敢真的下重手，当然想不到对策。

以前，失责往往可以具体化到个人，集体担责往往是象征性的说法，从今天各地陆续掀起的问责风暴看，政治生态层面的刮骨疗毒慢慢都会成为一种常态。正视这种常态，必须抛弃“法不责众”的执念，平庸懒散者混日子的空间已经越来越逼仄。

（作者为本报评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