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清江
7月2日上午,在合肥市中绿广场开往合肥南站11路公交车上,一个老人对着一个小朋友要求让座,边说还掏出老年卡,称“小孩子就要给老人让座!”但小朋友生病了,感冒难受,一直在咳嗽,没有说话。小孩母亲被这个老人的辱骂气得直抖,说要下车;老人听了就说:“不知道尊敬老人快点滚!”
公交上“让座”引发冲突与争议由来已久。让座本身只是一种道德导向,在公交特殊的语境下,遵循“先来后到+兼顾老弱”的原则,以增强公共资源分配的普惠性,要求一部分群体牺牲部分权利,以“尊老”、“爱幼”的名义给予救济。
毫无疑问,道德并不容易成为行为的标准,可以倡导而不能强迫。就像“不让座是本分”拒绝让座固守权利是一种偏颇一样,老人们拿让座的道德当成权利也是一种偏颇,“被让座”何时成了老年人的特权?不让座就可以谩骂、耍流氓,乃至以尊老的名义来凌弱?
很明显,围绕着“让座”的冲突,归根到底其实是不同群体内心权利的焦虑,种种有声无声的行为都只是这种焦虑的表达,如年轻人反感“索座”,可以让却不能抢。而老年人则可能潜意识认为不索要则坐不到座位,无论是固守权利,还是抡起“道德大棒”,都是试图通过规则来捍卫利己的权利。
表面上看,如果大家都能够持对礼让正确的认识,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相互包容,加强沟通,可以有效纾解焦虑,形成共识,减少矛盾。然而,在公共资源供给紧张的前提下,供给不足是刚性矛盾,产生种种“争夺”的现象,也无形中催生“弱势自危”的心态,单纯的道德导向,不足以弥合这样的心态,缓和可能发生的矛盾。
公交“让座”或许应该回归到公共资源分配的公平性角度来考量,在提倡礼让道德导向的同时,更应强化分配规则化的调节作用,解决好在供给紧张成为常态下,老年人占座难的机会公平问题,防止“兼顾老弱”成为唯一却泛化的道德义务。
比如,有条件的城市开设老年人专线,在公交车上按比例设计一些老幼孕残专座,用醒目的颜色标示出来,并形成成文的规则:在其他座位未坐满的前提下,普通的乘客不得坐专座;特殊乘客享有专座的优先权,可以向占座的非特殊乘客索要座位,被索要者不得拒绝。诸如此类,将不同的权利进行细分,用规则来求得道德与权利的公约数,消解权利表达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