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夫的不雅照

刘林德

勒夫道歉了，其实他也可以痛斥。

事情是这样的：德国与乌克兰比赛中，勒夫被捕捉到不雅镜头。详情不述，请自行查补，总之比上次被拍到挖鼻孔更难堪，更令人莞尔。这个镜头，和俄罗斯足球流氓追打英国球迷、因涅斯塔以一敌七神图一起，可能是欧洲杯开赛以来传播最广的瞬间。

这个动作，虽说不雅，说穿了也无伤大雅。波多尔斯基说“80%的男人都有过”，不能看作是替干爹洗地。可能我们每个人专注沉静或兴奋的时候，都有这种下意识而不自知的不良小动作。

这种照片曝光度高，但大家看得都挺轻描淡写，勒夫说了句抱歉，表示“以后会有不同的方式抒发情绪”。没为这种狗仔式的图大发雷霆，我认为给勒夫的风度加了分。估计它更不影响勒夫的形象，上次挖鼻孔照，有女球迷真正做到了爱屋及乌，明确表态这让勒夫更帅。

如果说现代国际公共场合，镜头无所不在，捕捉到这样的动作是必然，那么发布这样的镜头，显然是有意识的选择。这样的镜头，不是比赛主角，简直毫无关系。这样的动作，如果不是摄入镜头并发布，或许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和在意。媒体发布加上网络传播，让这种可称毫无意义的事成为国际话题。那么，这种发布无不无聊，有没有用，应不应该？

首先，这跟狗仔窥私偷拍并发布不同，它来自于公开场合公开拍摄，伦理上和职业道德上，可争议的空间不大。

它当然不严肃，摆明了就是娱乐，娱乐的对象，无外是明星大腕等公共人物，球员、教练、歌手、演员甚至政要，越是知名的越可能被拍发出丑照。这也可以说是一种恶作剧般的平民情怀。卓别林有一条喜剧经验，把汤倒进一个贵妇的脖子里，会引人发笑，倒进一个女佣的脖子里，只会让人生厌。所以许多伟大的喜剧，都是拿富贵者开涮，颠覆这个规则而大获成功的，我只能说肯定不会流芳千古。

它的反神话和监督功能，也不能被忽略。勒夫帅啊，时尚标杆，十年前和克林斯曼身着白衬衣联袂亮相，从此几乎革新了德国队甚至日耳曼人的粗蛮形象，取代意大利队成为型男代表。勒夫的能耐，是可以把一件羊毛衫、一件围脖、一身运动服也穿得化腐朽为神奇。德国人说他是世界上最会穿衣的男人，英国人哪里受得了，但又不得不服，只说他是世界上最会打领带的男人。不雅照的功能，就是提醒勒夫，别得意忘形，也告诉喜欢神化偶像的粉丝，看清楚点，没有人是完美的。另外，大人物这点小小的恶趣味都不被放过，若有什么大奸大恶，岂能不被监督。

被盯着被出丑肯定不舒服，发飙的人物不少，有个性没什么错。但那些爱发飙的，公众形象好不到哪里去。理解、习惯、付之一笑、娱人娱己，更重要的是在公共场合检点言行，和媒体打交道，需要技巧，但主要还是修为和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