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景道不得,游客涂鸦在上头
2016-10-11 10:09:00 来源:长江日报

□严辉文

我一直疑心在广阔空间题写点什么,是有某种快感的。

传说当年李白乘兴到黄鹤楼游览,见大江东去,黄鹤西来,滔滔者无穷无尽,翩翩者可亲可爱,难免会动题诗的雅兴。对于诗酒天下的李白来说,题诗既是一个美学过程,一定又是充满快乐的。

然而,崔颢那首令世人津津乐道的《黄鹤楼》已经在上头,据说李白想来想去,也跳不出崔颢诗的意境,于是自我抑制题写快感,弃笔而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我们是有着悠久的题写诗词习惯的。毫无疑问,古人的题写,那含金量是相当高的,那一段关于黄鹤楼题诗的佳话,已然证实,景点只接受堪称绝配的诗作,哪怕是名满天下的大诗人李白,也有眼前有景道不得的时候。

时光荏苒,题写界有了更为躁动的新变化,在工具简便化的同时,也正出现普及化的势头。显然,题写的门槛越来越低。如今的人似乎更有参与意识,甚至于竞争意识,哪里顾得什么崔颢、李白等人题诗在上头呢?正所谓“大狗叫,小狗也要叫”,迫不及待地要体现自己的存在,要发泄自己的快感。而题写的内容,显然早已谈不上什么流传千古的名诗名词,中间经历了漫长的不入流打油诗词时期的过渡,现在已经直接变成了无底线涂鸦大赛了。

不信看看最近曝光的武汉长江大桥上的涂鸦吧,真个是眼前有景道不得,多少个崔颢、李白哭晕在厕所!那些涂鸦已经毫无文化含量,只剩下用自己的快感赢得别人的厌恶感了。

在李白曾经放弃题诗的千古名楼之畔,正是被誉为“万里长江第一桥”的武汉长江大桥,2013年已被列入国家保护文物单位,这既是受游客欢迎的地方,又是现代涂鸦的受难地。仅从媒体曝光所显示的来看,各类涂鸦早已五花八门,严重伤害了江桥景色甚至于大桥桥体了。

余生也晚,不知道古代的骚人墨客题诗词,是直接涂在景点的绝壁、白墙、锦缎上,是用锐器直接戳在如生命般宝贵的天然或人工器物上,还是先由诗人们随口吟出,随手题写在纸上,然后经由权威机构认可,再有选择地有组织地镌刻和保留。我想至少是后一种情况多一些吧。

就算古人也是直接涂鸦,那也不意味着我们应该无条件地继承这一“遗产”。且不说如今的文明程度更高,题写的限制性因素更多,就说今天人口大膨胀,人的流动性太大,而景点的承载力更脆弱,所以题写的快感应有更多节制。

那么如何应对某些游客那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汹涌的涂鸦热情呢?恐怕除了道德倡导之外,还应该想一些办法。比如替代性涂鸦。移动互联网时代,虚拟涂鸦平台的设计应该不是一个难事,完全可以既不损害景点设施,又同时满足人们的涂鸦快感。另外,如今监控技术发达,对于恶意涂鸦者,还应该找到预防性的监控、监管办法。

(作者为武汉公务员)

之掀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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