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伟（江苏研究员）

新华社13日报道，咨询机构统计显示，短短三年内，微信公众号刷量市场规模从215亿元升到378亿元，八成营运类公众号有过刷量行为，一些大号的平均真实阅读量只有显示阅读数的三成，泡沫在数轮循环中越吹越大……

刷单的逻辑很简单，公众号泛滥的网络空间，广告商看重的是公众号的传播力。传播力的直接表现就是阅读量，阅读量越多，受众越多，影响力也就越大。广告金主自然青睐这样的公众“大号”。如果阅读量真实，广告投入也物有所值，公众号带来的新媒体价值也值得肯定。然而，众多“大号”是靠公关公司“刷量”，虚增的量，导致公众号估值畸高，广告投放也泡沫化了。

公众号刷量带来的是恶性循环。刷量导致广告费用虚高，虚高的广告费用投入，又导致更多的刷单量。结果是，公众号的广告收费标准不断提高，公众号年入百万元甚至千万元并不罕见。刷量吸引广告费，成为互联网时代的创富捷径。公众号刷量泡沫越吹越大，形成了特殊的产业链，构筑了复杂的利益共同体。

在这个产业链和利益体中，公众号、广告主、公关公司和平台商共谋分肥，各得其利。似乎，这是一个无关社会公共利益和民生关切的资本游戏，其实不然。从微博到微信，新媒体时代的来临，对传统媒体构成了极大的冲击力。但同时，除了市场功能之外，新媒体还应发挥主流媒体的社会作用——社会价值导向、法治道德宣教以及舆论监督的功能不能缺位。

刷量的公众号并非是靠内容取胜，而是靠炒作和包装。当然这些公众号的内容也有抓人之处，就是充满虚假的新、齐、特、怪、异和迎合人性丑恶的黄、赌、毒……看上去很多元，但是舆论传播的正效应却被湮灭于失控的虚拟空间。

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多的网民，每个网民都可以是自媒体，这是中国新媒体的公众基础。如果说新媒体只是少数公众号、广告主、公关公司和平台上的资本狂欢和创富途径——而且其创富途径还是通过虚假欺骗的方式获得的，大多数网民都成了这场资本游戏的被骗者和围观者，这样的自媒体平台就缺乏公信力，如此新媒体环境也令人忧虑。

舆论传播固然离不开市场，要和资本亲密接触，但个体或群体利益之私不能凌驾于公共利益之上。新媒体时代泛滥的公众号，靠着虚假刷单和利益伙伴偏执于贪婪的资本游戏，其社会良心何在？只能说，社会公器异化为分肥谋私的手段。新媒体时代的公众号刷单行为，不是“互联网+”的创新，而是信息时代舆论的异化和资本的嚣张。

使用网络已经成为人们常态的生活方式，自媒体也是人们日常生活中须臾不能离的社交手段。资本涉入下的自媒体造价，制造的不仅是互联网和资本两大泡沫，也侵蚀了人们的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误导公众脱离现实的生活常识和伦理习惯，而崇拜虚假、虚拟和虚妄的投机生活。

公众号泡沫也许会像其他的互联网泡沫一样自行破裂，但由于涉假而且资本深度介入，监管不能漠然置之。和其他新兴业态一样，也须及时通过顶层实际予以规范矫正，使之走正路而不是脱轨失序，紊乱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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