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莉七八岁时,母亲给了她一把粉红的中国伞,上面有奇妙的中国字。这件老古董,是他们的祖辈从遥远的中国带回瑞典的。她迄今记得,那时的老师们也常提起,世界的东方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国家,人们过着与他们完全不同的生活。
北欧盛产童话,小孩想象力也发达。这些零零星星、点点滴滴的说法,他们都当童话来听。
比其他小姑娘小伙子幸运的是,林西莉后来有了验证传说的机会。她28岁时来到中国,接触到一件比中国伞更神奇的物事,中国琴。她拜师王迪,并得到管平湖、查阜西等大家的指点。她学会了弹奏复杂琴谱,中国老师赠她一把明代古琴,名为“鹤鸣秋月”。到今天,如果你能登上她瑞典的家门,她兴许还能为你弹上一曲。
10年前,林西莉结合学琴的经历和对中国文化的体悟,写成《古琴》一书,当年获得瑞典最高文学奖“奥古斯特文学奖”,并在瑞典掀起一股中国文化热、古琴学习热。2009年冬天,林西莉把这本书带回中国,很快也造成反响。某知识网站的“古琴书籍推荐”条目,有人专门写道:
此书轻松,有趣。作者是一位从瑞典远赴北京学习汉语的外国人,得到过很多中国高人的指点。她的经历有些传奇性,对古琴的看法既富于超越性,又有着细致的洞察力,非常适合拿来入门,远胜国内滥竽充数、一知半解的口水书。
有意思的是,欧洲人对中国古琴的热爱,似乎由来已久。老一辈汉学家、荷兰人高罗佩,早在1943年初到重庆时,就对中国琴艺发生过浓厚兴趣。他聘请中国琴师,学习弹奏《高山流水》,常常“沉醉其中、不能自拔”,为此他还写过一本英文专著《琴道》。
《琴道》和《古琴》不是童话书,更接近史话类书籍,其背后的故事我们今天咀嚼起来,都有神奇的一面。中国与欧洲,尤其西欧北欧,相隔山高水远,文化与心灵的沟通却仿佛近在咫尺。文/刘功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