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华著

陕西人民出版社

经过分析，两人一致认为，被捕者就是向忠发。

潘汉年在街上转了一圈，确认身后没有“尾巴”，立即去找康生。

6月22日，是周恩来一生中十分难熬的日子。晚上10点，他还守在电话机旁，苦苦等候各方面的消息。电话铃声响了，里面传来康生的声音：“老头生病住院，病情十分严重。”

这是中央内部的联络密语，周恩来当然明白。“老头”代指向忠发，“住院”指被敌人逮捕关押。

“诊断可靠吗？”周恩来谨慎地问道。

“绝对可靠”，康生满有把握地回答。

得到康生不容置疑的答复，周恩来双眉紧锁。当天晚上，周恩来和王明等人在一起，商量组织营救、处置应变的紧急预案。

周恩来提出的方案是：用重金收买法租界巡捕房高级职员，极力阻止向忠发被引渡给国民党当局，然后聘请著名律师辩护，力争从轻判处。

王明同意这一营救方案，并决定中央机关停止对外活动。

按常理，国民党特务机关破获设在租界的中共地下组织，或逮捕已为他们所掌握的中共领导人，必须通过租界巡捕房执行，然后再引渡给他们。中央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国民党引渡向忠发。

为什么这套方案没有成功？目前见到的相关材料。有两种说法。

孟庆树根据王明生前的回忆，在一篇文章中说：周恩来、王明和特科负责人商量如何营救“老头”，决定立即送五万元银行存折给杨度去找杜月笙帮忙。杜月笙是上海最大的青帮头子，法租界最大的资本家之一，在帝国主义和蒋介石面前是个有面子的人。可两个小时后，杨度把五万元存折退回来了，并说：杜月笙没有办法，因为捕向的人是南京直接派来的，向被捕后经过法租界巡捕房引渡，不过是履行法律手续。

杨度，中国近代史上知名度很高的传奇人物，一生经历奇特，先后投身于截然对立的政治派别，并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早年中过秀才，参与公车上书，当过清朝四品官员。他结交广泛，朋友众多，和康有为、梁启超、黄兴是好友，跟汪精卫、蔡锷是同学。他是怂恿袁世凯称帝复辟的主要代表，后又坚定赞同孙中山共和。他曾经救过李大钊，北伐时说毛泽东能得天下。晚年迁居上海后，是杜月笙的师爷，却由潘汉年介绍，周恩来批准，成为中共秘密党员。

《虎穴龙潭》一书有另外一种说法：

周恩来指示潘汉年马上找到黄慕兰，要她再次约见赵子柏，并以被捕者亲属身份出面，向法租界高层疏通关系，并及时了解向忠发被捕后的情况，事成之后，一定重谢。

6月23日早晨，黄慕兰约见赵子柏见面。赵子柏一进门，就说：黄小姐，有什么事，怎么这样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