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京

近日，最高法、最高检、公安部、工信部、中国人民银行和银监会等六部门联合发布《关于防范和打击电信网络诈骗犯罪的通告》提出，自2016年12月1日起，个人通过银行自助柜员机向非同名账户转账的，资金24小时后到账。

通告一出，立刻在网络上引发热议。有观点认为，这种方式的出发点虽然是防范诈骗，但影响了更多人办事的效率，有“因噎废食”之嫌。银行从业者也有抱怨：规定一出，柜台的工作量势必会大幅度上升。

这样的规定，在打击和防范诈骗上能起到怎样的作用，目前尚需实践检验。但在现实生活中，安全与效率之间，很多时候都是矛盾关系。规定严格一点，就必然会牺牲一部分、甚至大多数人办事的便利性；宽松一点，相关的风险就会上升。关键在于，这根线应该划在什么位置。

打个比方，很多人都有办事需要开具各种证明的时候。麻不麻烦？当然麻烦。甚至“我妈是我妈”式的奇葩证明也屡屡遭遇吐槽。但这些证明，都体现着对人身和财产关系的认定。尽管其中有不少已经随着时代的发展显得呆板陈旧，但不可否认，它们在某一个时期下，确实有一定的必要性。

在防范电信诈骗的问题上，安全与效率之间如何权衡，是决定公共政策尺度的核心点。公共政策应该站在多数人的便利一边，还是保护“易受骗者”一边。进一步说，这样的“保护”应该到什么程度。

首先应该说，拿自助柜员机转账“开刀”，入手点选择十分巧妙。不法分子为什么喜欢指挥受害者用自助柜员机转账？最大的原因在于，这样的转账方式，能够最大限度避免其他人，比如银行柜员的干预。过往先例也表明，对这条路径加以限制最为行之有效。

如今电信诈骗层出不穷，由此引发的悲剧更是令人愤慨。在此背景下，对于多数公众来说，用便利程度的降低，换来安全程度的提高，进而有望实现对电信诈骗的防范。这一笔账，不仅是主管部门，每一个人的心里都应该有杆秤。

更何况，如今的各种支付方式多种多样，除了自助柜员机之外，不少人都习惯了通过各种网络手段完成转账。再不济，也可以通过柜台办理。即使牺牲了便利，实际上也极其有限。考虑到防骗的“性价比”，“因噎废食”之说实在是言重了。

当然，此举不是治本之策，更不可能一劳永逸。不法分子势必会绞尽脑汁，设法绕过限制。要根除电信诈骗的毒瘤，主管部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对于公众来说，即使只是“权宜之计”，也切勿习惯性地拿“一刀切”进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