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千个汉字里找到自己的语言
2016-07-12 08:55:00 来源:长江日报

从四千个汉字里找到自己的语言

赵瑜

黑陶的文字,每一粒都是从火焰中取出来的,灼热,负责烘烤人的灵魂。

我喜欢他新书的名字:《烧制汉语》。是的,汉语大多是泥制的,融化于河流。汉语是范围阔大的田野,而黑陶只取他需要的一杯土,然后经过他用内心里的火来烤制,终于成为他自己的语言。陶制的汉语,可以用来盛放他自己青春的汉语,烙上了黑陶印迹的汉语。

黑陶的父亲,是一个老窑工。这也是他笔名的来历。在这册《烧制汉语》里,黑陶又一次解释他的名字:“火焰映耀了我的最初生命。母亲生我的披屋,距离烧制陶器的窑火,直线不足百米。我呼吸到的这个世界的第一口空气,带着火的光影和热度。”

所以,黑陶的写作有宿命感,仿佛,他所有阅读和写作都是对世事的挑拣,他要挑好的汉语当做制作陶器的泥巴,他要将这些汉语的坯土摔打成型,最终经过高温的锻烧,成为可以容纳万千读者的好作品。

《烧制汉语》相当大一部分内容是黑陶的阅读笔记,他记录那些和他频率相同的作家在日常生活中发现的美。同时,也记录自己在行走或者日常生活中的细微且重要的美。他记下了布罗茨基的骄傲,苏东坡的呼吸,以及自己抄录某段内容时,笔记本下面垫的书的名字。

为什么要烧制汉语?

他在书里写得非常明确:对抗通用的公共语言,寻找属于自己的独特语言。他梳理了中国经典文学作品的用字数量,从《论语》到《史记》,最多也不过使用了四千个左右的汉字。也就是说,哪怕你要写数十万字的作品,其常用的汉语,仍然不过是四千个左右。那么,如何在这公共的四千个字里,找到属于自己的语序和词语结构,找到只属于自己的语言。然后将它们从时光深处打捞出来,淘洗干净,再扔到自己的窑口里,经过修辞的高温烧制,终于成为自己的语气、呼吸和句式。

(摘自《中华读书报》,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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