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晚,著名英籍华人女作家、诗人、美食家、中国新女性文学的代表之一虹影作客武汉晚报“名流会客厅”,同嘉宾诗人记者袁毅一起,从她那句“一张世界地图铺在地板上,我站在上面”开始,和读者们聊体验、聊创作、聊美食,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文/本报记者钟磬如图/本报记者金思柳
“每座城市带给我的感觉都不同”
从重庆到北京、上海、再到伦敦,每座城市带给虹影的感觉、触动都不同。
第一次去北京是上世纪80年代,“在那儿我认识了一批老一辈的知识分子。”
决定出国是1989年,虹影当时去复旦大学上了两年学才出国的,“我可算不上‘好学生’”。不过在图书馆开始大量阅读,看上海的租界、老房子,感受这座城市跳动的脉搏,也给了虹影更开阔的视角。
伦敦对虹影来说是座难以形容的城市,虽然也没有温暖她的心,但给了她飘飘然的感觉,写作的成功、书的热卖使得当时伦敦街头书店里到处是她的照片,“当时我整个人都‘疯掉了’。”
2009年虹影被选为重庆城市形象推广大使,对于家乡重庆,虹影的感情很复杂,“每次去重庆都很感慨,在这儿我会不断迸发出启发写作的灵感。”
代表作《K—英国情人》差点不能出版
虹影的代表作之一《K英国情人》最早在伦敦出版,但遭遇了差点没能出版的波折。
她回忆,作品完成后把书稿给经纪人看,“被他‘啪’地扔在地上,他不认可,更不会出版。”虹影和这家代理公司解约,可伦敦其他大的图书公司也没有人愿意出版这本书。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英国一个非常小的出版社问到虹影的代理公司,但只愿给100英镑的预付金。
然而,这本书一年不到卖出2万多册,这足以引起轰动。虹影笑着说,“离开原来那家图书公司时,我说你们会后悔的。后来事实证明,这个预言成真了。”如今,这部《K—英国情人》被翻译成35种语言出版。
“饥饿是我的胎教”
1996年,虹影的自传体小说《饥饿的女儿》引起轰动,至今发行500多万册。时隔10年出版的《好女儿花》是《饥饿的女儿》的延续,作品中她自揭伤疤、不避丑陋、不避隐私的写作方式令人震撼。
在自传体散文集《53种离别》《小小姑娘》中,虹影大胆抒写有争议的私生女身份,描摹了位于重庆长江南岸6号院子中的经历,“饥饿是我的胎教,我的成长过程是不被人尊重的,这让我对所处的世界天然有种恐惧感。邻居会说,‘你母亲是一个坏女人,你以后也必然是一个坏女人’,相比饥饿、情感的缺失,被人尊重对我来说更为重要。”在作品中,虹影不避讳对这些经历的描写,她想让悲剧发出声音。“邻居中也有对我特别好的,他们是黑暗中给我一束光亮的人,我想把他们带给我的温馨写下来。”
“对生父、养父和母亲没有恨”
私生女的身份给虹影的童年带来很大困扰,但对于生父、养父和母亲,她没有恨。
“18岁才知道有个生父,那是天上掉下来的父亲,我一时怎么能接受?我不认他。”但对生父的理解是在他去世之后,“母亲转交给我500多元钱,那是生父一点点攒下来给我当陪嫁的,我当时泪如泉涌,感受到了一个父亲的心和爱。”
提到养父,虹影的回忆充满温馨,“我的存在对养父来说是耻辱,但他对我的爱是深沉的。6个孩子里,养父知道我爱吃大米,就把家里不多的大米留给我吃,其他的哥哥姐姐只能吃杂粮,为这个,哥哥姐姐们没少吵架不平。”
在虹影心里,母亲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在那个年代,她敢逃婚两次,而且我的生父比母亲小10岁。”
“转战”儿童文学,为女儿写书
虹影现在是一个9岁女儿的母亲,近年她开始创作少儿奇幻小说“神奇少年桑桑”系列,首部作品入选当年“华文好书”十大童书。她说,这些书是为女儿写的,“没有女儿之前,我的生活目的,如同博尔赫斯《失明》里谈到:我总是感觉到自己的命运首先就是文学。可是我有了女儿,一切都改变了。我首先是一个母亲,然后才是一个作家。一个母亲,她可以承受的东西是无限的,远远超过一个失败者,就像我的母亲生前一样。”